全职高手原作叶攻only。
感谢厚爱,婉拒转载,都是黑历史。

【be your love/叶周】惊鹊

 @叶修2018生贺策划 

抽取关键词:玉石,鲲鹏,翅膀

字数:1w2+

*仙侠修真paro

*生日蛋糕,甜的

 

祝叶修21岁生日快乐。爱你。愿你顺遂如意。

——

暮春三月,草长莺飞的时令。

远山横翠,烟岚云岫,殿宇楼榭掩映其中。地界名扬四海的豪强门派“轮回”正是坐落此间。

叶修远远眺着,提步一踏,足底有渺渺云雾托举,他身法天成,自然如燕飞。不多时,翩然抵达。

他怀中揣着轮回的通关玉牒,毫无滞涩地掠过轮回的护山阵法,如入无人之境,悄声落于堂中。

里头人来人往,最显眼是主座的青年。

面如冠玉,风姿特秀。虽风月模样,却是风雷性情。薄唇从来抿做一线,寡言少语,动手则势若惊雷,凌冽逼人,强横如挟山海。

莫说这盛极的容色,单论他轮回首徒的身份,就足以令众人瞩目。

他面色沉静,眼神宁澈,峰巅积雪一般高远明净。但缄默不言,便显出几许山峰高绝断人烟的疏离意味。

叶修细瞧了瞧他周身,心头微乱。气息不过瞬息之微变,周泽楷却如有鹰目,目光瞬时锐利,羽箭一般迅疾而精准地射来。明明视野里空无一物,他缄默着,毫不迟疑地下了主座。

行动间,气机早已扫荡开来,封锁八方。

于无声处鸣枪。

确实是周泽楷。

叶修弯了弯唇,畅然一笑。

只是,这未必是什么好事。周泽楷的行动必然牵引众人视线。而叶修并不乐意被当做凭空出现、不请自来的小贼对待。

邀请文书,邀的是叶秋。到的,却是叶修。

他指尖微一摩挲,术法消弭,些末的法力波动无声无息地融入天地间,而他的身影也悄声现于人前。

想来见了是他,小周会给他圆过这遭,予他便宜行事吧?

然则众只见周泽楷离了主座,不过方寸之地也施展莫测身法,缩地成寸,擒了人急行而去。

何时藏了一人在那?俱是宇内豪强,一方霸主,竟是无人察觉。

不,并非无人知晓,天赋超绝的后辈,不仅洞察而且生擒。心中骇于他的真实实力,口上兀自称赞有加,青年才俊、人族希望云云。

唯有少数几个目力卓荦的,惊鸿间瞥见被擒那人露出的一鳞半爪——要知周泽楷行动极快,又以身掩人——如玉莹彻的手捏着一只平凡无奇的烟斗。

美极的手与凡极的烟斗。

像是传说中的那位嘉世斗神。

不禁面色一凛,暗道不可妄议,不可妄议。对道友的问询一概装傻充愣,茫然不知状。

心中却止不住生疑:听说那位卸去首席之位,隐退幕后,闭关修行,一心追索天地大道。怎生隐退到轮回来了?

待得在堂内落定,叶修牵回衣袖,却不得自由。

是周泽楷仍紧攥不放,见着叶修淡淡地看来,他抿着唇终是松了手,眼眸蒙上一抹深色。

“前辈要去哪?”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叶修。

“这不是来轮回赴约么。”叶修应道,他神情自若地就近落座,面对诘问从容不迫。

明明是被周泽楷擒进,又随之紧盯不放,追问无休。叶修待之一副不以为意的情状,是习惯,也是纵容。

明明是周泽楷心之所期、行之所求,而终于成真,他却仍觉不足,止不住地索求更多,希求所有。

周泽楷凝眸,再问道:“离开嘉世,去哪?”

叶修瞧了瞧他,不语,移转视线打量屋内。

内堂陈设古拙雅致,黄梨木的桌上搁着几笼精致的点心小食。修道之人辟五谷绝六欲,但这些个大派俱都喜好摆设华美,照例少不了玉盘珍馐。

浪费,浪费啊。叶修叹,而后捏起一块,细细咬一口,再一口。

想他过往,吴雪峰盯他盯得紧,嘉世门风、门徒榜样云云,温言劝解,叫他收敛心思,当众不显沉溺口腹之欲的模样。

现如今,叶修无事一身轻,可以自在地拎着酥糕往嘴里送,心情却也不太好。

他与嘉世,已成陌路。

叶修边咬边想,要说去哪么......三界之大,何处不可?

但若是要他说出一个明确的地方来,却是无言,他心中也没个定数。

他抬眼看回周泽楷,对面这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瞧。手里有淡淡的道术波动,正以内力温着荷花溏心酥。

点心俱是小而美的摆盘,不消几口,叶修碟中便就空了。但周泽楷并不将手中的几屉传予他,而是自然地捏起一块喂他。

叶修张口受了。

周泽楷静静地喂着叶修,再不置一词,也未有厌倦。

眼神深处酝酿良久的风暴终于散失,归于平静。又是一汪清透的碧湖,波纹轻漾。

找到你了,真好。

他心上满足,看着人小口咬食,眉目舒展的快活状,更是心头酥软,眼神柔波粼粼。

先前的问题他是不再提。但沉默并非退让,而是他的坚持。

叶修吃人嘴软,也知周泽楷心意坚决就难以动摇。他心里一叹,诚恳答道:“去哪么,实话说,我还未想好。”

“不去了。”周泽楷目光明亮期切,“留下。”

“给个理由?”

“吃了我的。”周泽楷毫不犹豫道。

简直霸道。

换个人怕是能被气笑,几块点心值当几两银子?或是能被吓停,住口不食。

但叶修不为所动,照旧接受,对抵在嘴边的点心又咬了一口,咽下后,才不疾不徐道:“这是哪来的道理?”

“吃了我的...”周泽楷复又说道。他声音低了些,兼之拖长,声调平白软了三分,简直有他在撒娇的错觉。

天,这可是周泽楷。

一击生荒火,再击碎天霜的周泽楷。

一只弹指间令天地变色的凶兽在同他撒娇?

但叶修见他眼神亮晶晶的望来,心道,兴许还真不是错觉。

他勾了勾唇,理直气壮道:“就吃你的,你待如何?”藏不住的满面笑意。

而这笑意仿佛也感染了周泽楷,他俊俏眉目飞扬,一派风流蕴藉,弯唇道:“很好。”

他笑了笑,愉快悦然,又道:“都给你。”

“吃空你轮回。”叶修哼哼。

周泽楷目光轻而快地扫过叶修清瘦的身形,含义不言自明。

“嚯,”叶修挑唇笑了,“真吃空了你可别哭。”

周泽楷便牢牢搂住了他,圈在怀中,平声道:“多吃些好。”

叶修被他逗乐,凡俗物什,对他们哪有滋补之用,解馋罢了。周泽楷又是去哪听了什么儿女情长的话本嘛?

“我的情郎儿,侬晓不晓得我这是‘为伊消得人憔悴’?”叶修附耳调笑道。

吴侬软语,正是周泽楷在人界的方言乡话。他从未觉得如此悦耳,听得心软身软。

周泽楷耳尖泛红,稍松开叶修,情难自禁地亲亲他的唇角,亲了又亲,又亲再亲。

好像亲不够似的,但他还是克制了一下,稍后,他退出些,拉开二人距离。他细细打量叶修身骨,先是以眼神丈量皮肉斤两,后还是上手摸去了。

“欸欸,”叶修抓住他的手,“小周,不在这儿摸。”他言简意深道。

周泽楷耳尖愈红,住了手,有点苦恼地看着叶修,道:“这不成......”他哪舍得叶修消瘦,但叫叶修别想他,那也是决计不成的,他高兴还来不及呢。

亏得是叶修同他相处甚久,又心心相通,才明晓周泽楷之意。他忍俊不禁,又觉情潮热涌,抵着周泽楷额头轻声道:“小周,我逗你的。”

“!”周泽楷抓着叶修手臂的手收紧了,道:“那,前辈不想我吗...”

太可爱了,他会招架不住的,叶修罕见地有几分窘迫。他掩饰着飞快说道:“如何不想?我啊,迫、不、及、待。”他放慢了说,惹人遐思纷飞。

周泽楷稍一停顿,小声道:“过会就入夜了......”话音落罢,他朝叶修伸出了手,认真道,“先去吃”。

闻言,叶修笑弯了眼,伸手搭在周泽楷手心上,被他反手牵住,带着去了。

周泽楷领他去了膳房,吩咐诸多,他有心款待,奈何不善言辞,最后还是叶修走上前来,流利地报了一串不重复的名字。

周泽楷微微睁大了眼,传音问道:“人界?”

“......”叶修瞥他一眼,捏他掌心。

负责膳食的弟子掩饰着眼中的惊讶,修道者轻口腹之欲,平素也多是些灵植珍禽所制的佳肴盛馔,以资修炼。可现下听着竟像是些凡俗的食货。

但他是不敢置喙的,记名弟子怎敢当面评议真传弟子的是非,门派服饰昭彰着身份地位的悬殊。

“‘穿云阁’。”他听见那个身着真传弟子袍的男人这么说。

穿云阁?!那不是首席所在?

眼中惊讶更甚,面上却愈显恭谨。当面不敢多言,背后却少不了评说。周泽楷这等层次的人物,难得有逸闻可传,免不了见诸邸抄的命运。

离了膳房,两人腾云而行,轮回山峰林立,穿云阁独占一峰,危楼出岫入云,故有此名。

“今夜约莫此事传遍。”叶修说。

“前辈不喜?”周泽楷问道。他话里不带情绪,眼中的失落却自然流露。

叶修按下上前顺毛的念头。

“差人去往便可。”就是一普通内门弟子,也会有外门愿意近身服侍,遑论真传弟子、门派首徒的金贵之身。

“遣散了。”周泽楷无辜道。

“咦?”叶修诧然。

但周泽楷追问:“前辈有?”说完肉眼可见地委屈了。

“......”叶修忙安抚道,“没有的事。”他性喜自由无拘束,不曾找人贴身左右。

他心中雪亮:周泽楷大抵有意为之,小兽似的宣告主权,现下反倒委屈。

但周泽楷眼神还是湿漉漉的,望着他。

叶修暗叹。明知周泽楷以退为进,偏他还就吃这一招——看对象的,人对了,换法子也是一样的效用。他揽过人来啄吻。

黯沉夜色,周泽楷眼神却极明亮,耀若晨星。他翘着嘴角,十二分的欢悦,行速又拔高一筹,咻地一下纵身飞入山峰。

“前辈是来找我的吗?”两人对坐,周泽楷发问。

“不是。”叶修诚实道。

周泽楷:“......呜。”虽然早有所料,但果然还是失落。

叶修:“反正现下见着了不是?”

周泽楷点点头抓住了叶修的手。

“我很想你。”

“…等你。”

叶修缄默,他明晓周泽楷之意,但着实不便多说。于是他转而道:“入夜了。”反手覆住周泽楷的手,暧昧地揉捏指根。

入夜了,周泽楷想起适才所言,脸上漫天红霞,顿了顿,手上暧昧地摸回。

一点灯火如豆,经夜不消,人影交织,喘息或轻或重,漫出帷帐,融化在一室欢情中。

尚未问出口的话语被堵在唇中,今夜无眠。

——

叶修在轮回享受到不可名状的优待。过往嘉世首席之尊,在各大名门正派皆是座上之宾,贵不可言。

如今犹胜一筹,有轮回首徒全程陪吃陪玩,还陪睡。只是叶修如今可过不得安生日子。

穿云阁居高临下,云生谷底,雾迷峰巅,朝烟夕岚,气象万千,风景可谓独好。又蕴天地元气,钟万物灵秀,是世间罕有的洞天福地。

叶修却准备走了。

此刻他立于崖际,远处瀑布如幕,垂落云海之间,汹涌翻滚,卷起的浮沫是烟是水难辨,真真正正的水天一色。

“人界也会有这样的风景么?”他向身侧问话,又道:“我还没怎么玩过呢。”

伴在他身侧的却不是周泽楷,也不是轮回的任意一人,可见这人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,不声不响地现身在重重防护之内的轮回重地。

“......你当这是玩啊?”方锐绝倒,“祖宗,你能有点逃难的自觉不?”

他才不承认,听得叶修前半句还动了恻隐之心,以为叶修触景生情,留恋地界。

想叶修一代天骄,自道战设立之初便率领嘉世门徒三连夺魁,斗神之名响彻地界,年少辉煌,前途无量。惜世事莫测,嘉世战绩近年来一落千丈,落到同个二流门派比试也输赢难料的惨淡境地。而叶修虽实力强横,傲然众人外,却被嘉世除名流放。

“闭关修行,追索大道”,多么好听的说辞。

眼下更是赶尽杀绝,遣人追杀。幸得他方锐走盗之一道,同那些受财行凶的刺客颇有交集,才提前得了消息。

被迫下往人界,真是,真是...

天地人三界素有界壁。天界是不可捉摸的神秘所在。地界由修仙者所主,众生超凡。人界则是三千红尘,凡俗之世。

虽不曾言明,也心知肚明与生俱来的悬殊。地界常有天资禀赋之辈,晋超凡、入地界,却少有自地界坠凡的情况。

不过也正是如此,想来嘉世一行也料不到叶修会去人界,一时半会搜寻不到叶修影踪。

但叶修真的没有感到难过么?

方锐小心地觑他,却看不出深浅,好像那句关乎山水风月的感慨便是全部了。

结果并不叫他意外,是了,叶修从来如此,叫人看不透摸不清,以为落魄寂寥,甚至仇恨怨怼,他却示以平静优容。

说不准叶修真是想着去玩的呢?因为叶修答道:“不好么?人间好吃好喝的,几分价钱几分重量。”这是在淡淡地嫌弃地界的食货卖相虽佳,却少了分量。

方锐给他气笑了:“那是因为只有你真的会吃吧?”

“你可讲究些仙家风度吧。”

“哟,这说的,”叶修笑,“若你在意声名好坏,又做什么梁上君子?”虽说大道万千,殊途同归,但盗之一道还是颇受诟病的。

方锐没好气道:“不说别的!你就说说,除了你,还有谁如此吧?那些个修为有缺,勉强超凡的弟子不算——那是凡人。”

叶修不假思索道:“小周啊。”

“......”方锐一噎,想说怎么可能,转瞬又想到还真的十分可能。搞不好还是你喂我一口,我喂你一口——未免太腻了,他打了个激灵。

方锐:好心累。周泽楷你怎的如此纵容他?

他摆摆手:“行吧行吧,你俩如何,随你们心意。”他正了神色,又道,“你在人间,可有安排?”

“安排算不上,有些相识。”

有金枝玉叶,却不肯偏安殿宇,做那笼中雀的公主殿下。也有姿容清纯丰致,却一身豪爽侠气的客栈老板娘。

有曾经的独行散修,也有曾经的大派弟子。

有战场上初遇,也有他乡遇故知。

叶修讲,方锐听,频频点头:"有点意思。"

"当然有意思,怎样,来不来?"

"哈?"方锐冷不提防他这么一句,颇感有趣道,"你在招揽我?"

"虽说我离了呼啸,但,你可前途未卜吧?"自身难保,竟还有心思招罗我,方锐无语。

叶修一脸莫名:"你认为我会输?"

他诧异道:"你既输我,如何以为他们能赢?"他拍拍方锐,"你当自信些。"

"......"方锐再次绝倒,可惜无从反驳,只得暗生闷气,面上哼哼唧唧几声,没答话。

叶修再道:"只是一个势力聚集。"他给出会心一击,"一个参与,并且会赢下道战的势力。"

这话不免自大过头,但既由叶修所述,平白就让人信服。方锐有些许意动,却不肯于面上袒露,只冷哼道:"你先过了这遭再提吧。我走了。"言罢身形一闪,转眼即逝。

他是感知到周泽楷要到了。

叶修如有所感地回头,对着过来的周泽楷露出一个笑。

周泽楷行进间自有章法,不消几步便抹去了遥远的距离,贴着叶修身侧伸手一环,垂下头埋在叶修肩颈上。他微不可察地嗅了嗅,放在叶修腰侧的手略略收紧,喉间哼出低沉的咕哝声,不满地在叶修肩周烙下一口牙印。

他没说为什么,也没问是什么。

叶修心中雪亮,无奈一笑,偏头同周泽楷亲吻,叩开门扉。这个吻来得轻,徐缓地掠过齿列,慢而细致,属于他的气息沉沉覆过每一处角落,温和抚慰。

这通吻漫长得有些磨人,把周泽楷乍然发难的锋利棱角磨平,凛冽气场磨和。退出时,周泽楷只轻浅地吐息,懒懒地,显得人软了三分。

周泽楷有意享受温存,静着无话,压在叶修肩上好一会儿,才弯唇微笑,偏头啄吻叶修脸颊,轻声说道:"去人界,汝州。"

叶修心头一动,深深地看着周泽楷。

在轮回这些时日,叶修顺利部署,怎会没有周泽楷的默许。

周泽楷不偏不倚地回望。他的眼神平静,此时对着叶修更有寻常难见的柔软,像一汪湖水被春风吹皱,荡开温和的涟漪。但相识之人,俱知湖水深千尺,看着是清冽,却也深沉莫测。

他有何不知,这可是轮回,而他是周泽楷。他又如何不会调查,他想要知道的,终会为他知晓。过河拆桥的嘉世么......他敛去心中冷冽。

"生煎包,炸芋丝,桂花糖水......"周泽楷逐一数说,罗列的俱是汝州的名小吃。他做足了功课,眼里光彩熠熠,书写着求夸奖。

明明是助力叶修,却成了努力邀他。

叶修忍俊不禁:"好啊。"

他情难自已地凑过去亲他,道:"这些可没你甜。"

"嗯,"周泽楷认真道,"你最钟情我。"他面上镇定地叙说,耳根却红透了。

良久得不到叶修回应,他抿抿唇,低了声音和情绪:"叶修?"

叶修只是难得无言,被周泽楷的直白震住。也因话语被周泽楷说尽了,一时无话。

他先是咕哝了几句“抢我话头”,声音不大但足以听清,虽状似抱怨,周泽楷却露出笑来,他很开心这暗含之意。

旋即叶修收了神情,专注地望着周泽楷,握起他的手,笑颜道:"是啊,最是欢喜你。"

周泽楷手有些抖,这是持械的手,纵是负伤也坚稳执锐,此刻却颤抖着。若非叶修正握在手中,鲜明感受,实在难以相信。他想,许是自己心头小鹿撞个不停,一道传了过去。

气氛旖旎,叶修在其中沉吟,取出一卷图简,上为地图。他点了几处道:"充州,广陵,松江,都去罢。"

周泽楷眨眨眼,觉得某个名字好生耳熟,没问,只一声"好"应下。

两人说走便走。修道人士一身轻松,芥子纳须弥,一个刻有空间道术的法宝便能内蕴万物。

师门事务已被周泽楷妥善处置,可见早有所谋。

"嚯,早想着拐带我呢?"叶修揶揄道。

周泽楷适从地点头:"私奔。"

叶修稍乐,悠悠道:"哦,是吗,有谁要棒打鸳鸯?"

"鸳鸳。"周泽楷纠正。

"好的,那是哪位要拆这对鸳鸳?"叶修从善如流地改口。

周泽楷不答,只道:"我在。"又道,"我信你。"

这得是知道了多少?叶修沉思。

是以到了界碑,叶修拿出了一份通关玉牒,见周泽楷并无意外神色,且自个也拿出了一份。叶修是半点不意外的。

——

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。人间恰逢上元灯节,歌舞升平,鼓吹喧阗,满城火树银花,长街通衢挂遍花灯。

叶修和周泽楷褪了往日的道袍,着锦绣华衣,一副公子少年郎打扮。这是两人互为挑选的。日前在卖绸缎的庄家那,叶修给周泽楷择了一匹堇色的布料,乳白的饰物缀在上面,像是天宇上架起的星河,很衬周泽楷。

周泽楷示意店家多拿了一匹,对着叶修的疑惑,他揪了揪叶修袖摆,解释道:“和我一样。”语罢似乎设想着情景,有些开心地笑了。

要和我穿一样。

叶修明白他的意思,又见人自顾自地冒小花开心,他嘴角微翘着,找了柜台小二拿布尺说是要自己量,推周泽楷进了里屋。

掀了帘布进去,叶修把周泽楷往边上的墙一带,扣着肩膀,覆唇索吻。周泽楷攀上他脖颈,热情地回应。

叶修长驱直入地索求,舔吮,退出时还意犹未尽地轻咬了下周泽楷唇角。

“我跟他说自己量。”

周泽楷的唇被吮得微丰,嘟嘟的,又红润,看得叶修想再咬一口。他唇瓣开开合合:“好,”满意道,“只能我摸。”

“.…..”哪是摸啊,想什么呢。周泽楷有时确是霸道得紧。叶修笑道:“是我帮你量。”

“前辈?”

“你还不懂我的尺寸?”叶修的笑容朝暧昧的方向偏移,又道,“其实也不用量,做做样子,我还不懂你的嘛?”

“.…..嗯。”他当然知道。周泽楷的目光飘移不定。

事实证明两人的确相互明晓。几天前交予绣娘裁布制衣,具体尺寸皆是口报,成衣后是恰到好处地合身。

皆是紫衣,却迥乎不同。一个容色昳丽,艳势迫人,但面目沉静,低调自持,却也难掩贵气。一个貌容俊朗,一身紫衣是风流洒脱,潇洒清举的侠气。

叶修携他在长街上走,车水马龙,连衽成帷。两人术法加持,随着人流移动而不显逼窄。叶修嘴上咬着糖葫芦,见周泽楷看他,捏着糖葫芦的细平木柄,问道:“小周也想吃吗?”

其实就是问问,周泽楷手里还拿着两串,从手心冒出凛凛寒气,薄雾似的绕着红艳的糖葫芦。普通的路边小吃竟有了几分仙家珍馐的卖相。

叶修自然地继续道:“方锐还说只我一人贪食,逮着机会我同他说理去。”

“不是。”周泽楷飞快否认,心里计较着,方锐么。

叶修目光瞟向他,周泽楷便就低头凑近叶修手上的糖葫芦,作证似地咬了一口。

“好吃吗?”叶修问。

周泽楷一顿,稍稍犹豫后还是诚实道:“一般。”

叶修听闻便一挑眉,道:“不喜欢还抢我的吃?”

周泽楷忙道:“不是…”但见叶修定定看他,哼道“要补回来”。

“好。”周泽楷当即应下,他面上露出浅笑,觉得偶尔闹腾的叶修前辈真是可爱,一边心里萌动,一边揣测道,“要多少?”

叶修目光很清亮,几近透澈,“这你可自个看着办。”

周泽楷一笑:“嗯。”旋即不舍地松了叶修的手,背向而去。

叶修靠边,抬脚进了临街的一家茶肆。店小二拎着擦布殷勤地走上前来,“公子爷,你可来对地方了。嘿,可不是我自夸,我们店里的君山毛尖,都是取的开春第一苞,那味道,啧啧…”

叶修耐心地待他说完,才道:“临澜轩。”适才他纵目望去,见着一熟悉的身影,再越过他往内一看,墙上挂着的墨宝上书着雅座之名。

“瞧我这没眼力见的,您可千万别见怪。”店小二赔笑道,却有几分真心实意,挥手招了个小厮带路。

雅座临窗,台上的方锐正立着远望。

“怎么也下来了?”

方锐咳了一下:“考察一二。”

“有够胆大的,偷看我们,嗯?”

方锐哈哈干笑两声,心虚问道:“不是吧,周泽楷发现我了?”

“你以为他是去干什么?”

方锐莫名其妙道:“我怎么知道他去干什么!”

“给我们在这喝茶啊。”

“!”方锐惊了一下,心里有点毛毛的,周泽楷这么善解人意吗。对着叶修或许如此,至于对着他么,枪王的名号可是打出来的。之后肯定要同他算账。

但他嘴上还是杠了回去:“真体贴哦?”

眼见叶修居然笑了,隐有自豪,“别太羡慕。”

“我呸。”方锐摸了摸自己胳膊,抖了抖,这两人真是够黏糊的。

而后叶修神色稍敛,正色道:“说正事,怎何,对我们兴欣心动了?”

兴欣?方锐先是一怔,而后反应过来,面上不掩嫌弃,话语亦然:“这什么名字?”他撇撇嘴,又有些惊疑不定,“好像有点耳熟。”

“耳熟是自然的,随处可见的客栈名字。”

方锐了然地点头,原来是惯用名,兴许是路边惊鸿一瞥留下的印象。随后品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,随处可见,换言之便是极好的据点。可惜只在人间。

叶修又道:“我们兴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,我也不会徇私,现下正有个考校你的机会。”

“哈?”方锐惊疑,不是兴欣邀他求他么。叶修那一席话,他是有些心动,是以来人间瞅瞅。但现今什么情况,反倒是要考察他?

叶修漫不经心道:“不然呢,我都是老板娘亲自考校才给加入的。”

方锐惊,这兴欣什么来头。叶修这等人物还要考校?

“考你什么?”方锐忙问道。

“‘打赢我才行’。”叶修仿着语气道。

方锐更惊,若说是来历问题尚可理解,实力问题,委实难以置信。叶修可是打遍同辈无敌手的水平,而且是战场上一刀一剑实打实的水平。

叶修详解道:“去探下小周的布置,别和我们兴欣撞了。”

方锐对这考核任务也是万万没想到:“轮回也伸手人间?”

“应该是他自己,一路上他小动作不少。”叶修说得风轻云淡。

方锐汗颜:“你俩方才的甜蜜蜜呢?”怎生这般云起月隐,暗流涌动。

叶修不解又理所应当道:“我们是很甜蜜啊。”

方锐瞥着叶修不自知的嘴角微翘,心道没错,看你模样比吃糖葫芦还甘甜。

叶修道:“还不去?”

“嘿,等着。”方锐应道,遁入阴影之中。

叶修也徐步踏下层梯,压了锭银子在台上,在账房先生眉开眼笑中掀帘离开。茶肆外,周泽楷手里掌着一个花灯,安静立在那。

待叶修近身,周泽楷一手交糖葫芦,一手递花灯。叶修接过,横着糖葫芦咬了一口,糖霜化在口中,蜜甜生津。叶修舔舔唇,方想说些什么。周泽楷见状,低头啾他一口,道:“那的茶不好。”

叶修便问道:“哪的好?”

“我的。”

这也吃醋啊,叶修笑道:“在哪呢?”

“来。”周泽楷这么说,牵起叶修的手,往湖边去。

叶修任他领着走,一边拿着花灯细瞧,虽寻常,却也精巧,四方宫灯模样,檐角飞翘,洒金宣纸上绘有花鸟山水的式样,中有烛火摇曳生姿,从镂空处泄出星星点点的光亮。

两人边走边看,摘了不少贴条灯谜。

“客到钱塘杜鹃鸣?词牌名。”

“西江月。”

“堂前池边两残花,是个节气哦。”

“小满。”

……

作为猜谜的奖赏,叶修手里拎着好几盏花灯,周泽楷怀中也抱了若干。

再又得了一盏后,店家眼看二人是拿不下了,提议道兑换出题机会如何。

叶修眼睛一亮,周泽楷便独留下最初送与叶修的那盏,其余皆交换笔纸揣着。

又空出了手,周泽楷便复又牵上叶修的手,带至湖岸。

一椽画舫停靠岸边,虽小而美,一应俱全,雕梁画栋,廊腰檐角,华彩的琉璃瓦垂着鎏金宫灯,五光十色。柱墙支起舱房,有祥云盘龙之属。

船夫见到来人亲切地迎上前来,周泽楷点点头,带叶修登船而上。

“弄这个去了?”叶修问。单是买糖葫芦和花灯的功夫可去不了那么久。

“嗯。”周泽楷点点头,他在台上展平宣纸,蘸墨,迅速而稳当地写了几笔,吹干墨痕,卷起交予叶修。

“猜谜。”他说。而后唤出水汽洁了手,低头专注地为叶修沏茶。

叶修见他不多言,好奇地拆来看。

上书道:人妖殊途,打一姓名。

叶修凝眸,望向周泽楷,人正沏着茶,手法行云流水,最后一滑盖,茶香盈室,馥郁惑人。他稳稳地端过来,置在桌台上。

叶修提笔写道:叶修。

周泽楷垂着眸不知想些什么,只推了推茶,道:“尝尝。”

茶汤清亮,茶叶在里头翻滚,灵动至极,如活物一般,不似人间之物。

叶修抿了一小口,清香回甘,余韵悠长。他指着“叶修”二字,笑道:“哎,差别很大。”说着在两字之间一划,分作两方。他的“叶”字银钩铁画一般,苍劲爽利;“修”字则差了些韵味,似随意涂写,堪堪可称一句潇洒不羁,不拘章法。

这是有缘由的,过往他称叶秋,这二字也常写作,内蕴曾经之道。现下则为“叶修”。一字之差,身份千差万别,甚至……人妖殊途么。

周泽楷揽住他,说道:“都好。”

他亲了亲叶修,继续道:“都是你......的字。”。

叶修闻言去瞧他,周泽楷静静地回视,平静而坚定。

叶修笑道:“都说‘殊途’了。”

“同归。”周泽楷不假思索。

两人挨得近,呼吸交织缠绵。

“轮回不是问题。”周泽楷又道。

那谁是问题?嘉世。

“嘉世这么说的?”

“嗯,”周泽楷点头,“说你是妖。”

周泽楷又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叶修抿着茶,“没什么,发现我不是人了呗。”是不是人又有什么,就不是一条道的。总归是要想法子除我的。这些却不便同周泽楷多说,嘉世近年来内部倾轧严重,老家伙们突破无望,沉心于争权夺利,同他相悖,当然“殊途”。而他实力名望俱备,却不肯站队一方。哪会有独善其身的好事,更怕他做那得利的渔翁。于是联合绞杀,以绝后患。

“这下好了,人族排外,妖族也记恨我早年除妖卫道。”斗神之名,可是踏着万千妖骨而建立的。

“不是外。”周泽楷搂紧他,埋头低嗅,“是我的。”

叶修反身拥他入怀,手灵活地探入衣衫内,自脊背抚下,入手是滑腻的皮肤,他细细摩挲,径直向下,挑开亵裤,徐徐揉着。

“是啊,”他轻道,气息沉落,激起周泽楷肤表一阵微颤。“自然是‘内’。”

轻轻啮咬着周泽楷的喉结,褪去他的衣衫,周泽楷微喘着气儿,放松身子。

船舫在江上踏浪而行,微有轻晃,而舱房内,亦是水声啧啧,晃浪不休。

——

松江同广陵城相似,人稠物穰,十足热闹。

叶修周泽楷二人来了松江,却未如在广陵那般自在快活。

这些时日在游山玩水的享乐中逝去,地界的嘉世也反应过来,遣人往人界杀来。知晓了叶修身份,立于人族大义的制高点,无需再遮遮掩掩地请刺客行凶,而是正大光明地组人灭杀。

此刻一干人马挡在叶修前方,毫不掩饰漫天肆虐的杀气。

叶修抬目四望,早已是天罗地网,封锁八方。

对面见状,传来森森冷笑:“别白费功夫了,今日你插翅难逃!”

叶修并不搭理,低声一叹:“到底还是来了。”几年前他决不会想到,要和嘉世兵戎相见。

为首的抬剑指向叶修,冷声道:“难道还抱有恕你罪过的幻想?叶秋,你可不是这么天真的人。”

周泽楷方踏前一步,被叶修横臂阻下。叶修摆摆手示意他无须插手。

“不是。”叶修不紧不慢道,“我是说,自你们入凡那日,我就知晓你等行踪。”

他抬手示意,远处山崖上现出丛丛人影,着兴欣服饰。兴欣客栈遍布人界,接待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客人,论起情报能力无可匹敌。

叶修一来知晓嘉世众的行踪,二来,所托方锐,也知晓了周泽楷的布置,他布了局,意图反杀。依然是他强横的作风。不过不必如此,于是叶修方才叫停了他。

方锐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打趣他:地界此时他和周泽楷的逸闻传得满天飞,邸抄连版头条地登载,人手一份。

叶修无言,心知其间少不了周泽楷默许甚至助推。

随着人影显现,人数优势顷刻间倒转。

嘉世那边一怔,旋即不屑,凡人而已,层次不同,来再多也不过是杀鸡屠狗一般。

“蚁多咬死象。”叶修淡淡道,“我说过,莫要轻视低境界之人。”

仿佛过往的教导,为首之人气极,声音阴冷道:“内奸,还当你是首席么,闭嘴吧——”同时手腕一抖,翻出数朵剑花,剑身飞快袭来,残影无数,真伪莫辨。

剑气弥结成面,密无缺漏。叶修的气机依然精准锁定,抬手一击,直震虎口,把人逼退,握着剑的手颤抖着,剑影散去,剑身嗡嗡着抖动。

首领费力地死死握紧剑,差一点,差一点他的剑就被震飞。怎么可能!又难免心存侥幸,感怜上天眷顾,可就差那么一点呢——不对,这一点点,莫不是叶修有意保留?!

他忌惮地看向叶修,眼见人平静如水。仿佛适才的交手只是师长对弟子的教导。他自以为完善无缺的面,原来还是有罩门,一击而碎。但经此一战,他势必会弥补,有所长进。虽失了颜面,实际有益于他。望着叶修的眼神不由渐渐复杂。

而这似乎也打击到了嘉世众的志气,叶修不仅战力卓绝,战斗经验极其丰富,又曾是师长和嘉世中人,对他们也相当熟悉。且他不仅个人作战所向披靡,也是赫赫有名的军师指挥。有叶修的指挥,这群凡人恐怕会有超常发挥。

有人恨恨道:“若非在人界,区区凡人,也配与我交手?”

话正如此,天道法则所限,在人界无法发挥真实战力。这是为了三界互不干扰,毕竟修道者动辄移山倒海的战斗,对人界和凡人都是灭顶天灾。

周泽楷出声:“呵呵。”一如往常地简短,却有力地回击前言。

说话之人登时冷汗直下,又难掩尴尬。若非在人界,以他们的实力,又哪敢想着同叶修周泽楷这等人物对战。他们确实超凡实力,或许有百分,在人界被天道压至十分,可叶修周泽楷,那都是成千上万分被压至十分的。

也正因如此,适才首领被叶修一击击退,众皆瞠目结舌。明明都是被压至十分的水平,如何还是霄壤之别?!这份眼力和战斗意识,竟至于此。斗神叶秋,无愧神之名。

真是令人艳羡的天资和膜拜的实力啊,因此,绝对要杀掉!

首领凝了凝神,面目阴霾,寒声问道:“找了不少人啊。他们知道你叶秋是妖族么?”话至后句声调愈大,用了内力传音,响彻方圆千米,人皆耳闻。

非我族类其心必异。任你交情菲薄,今朝难免玉碎。

就连原先有犹豫的人,无论是对叶修过往的尊崇亦或是恐惧于他的实力,到底还是有些人犹豫的。现下听闻,心中又坚定一分。妖族的细作,该死!

叶修漫不经心地想,倒是挑对了矛盾点。那些家伙,修炼一途上没甚成果,使计谋上倒有可取之处。于情,他不至于对曾经的后辈下死手,于理,若是动手便坐实叛徒细作的污名。

“说什么呢,我叫——叶修。”叶修声音清冽。

首领一瞬诧然,转瞬蔑笑连连:“果然是细作!”否则何须化名?

叶修唇角掀了掀。忽地一阵清风不知所起,定睛一看,哪还得叶修颀长的身影?只周泽楷一人独立于此,但周泽楷并非他们目标,一不想同轮回交恶,二也没把握杀伤他。堂堂轮回首徒,岂会没有护身法宝。虽防护力也一样受限天道法则,但也足够了。

各派首徒,恐怕只叶修一人如此。纵是个普通的内门子弟,也会有师长赐下的法宝。可叶修竟一穷二白,也不曾有所要求,例行的供奉也发放天资稍欠的外门朋友。首领既敬佩又嘲弄地想,真是个怪人。

众人纵目四望,搜罗叶修的身影,但是不需要——阴影骤降,目之所及暗沉一片。

抬头一看,眼神骇然:穹空上,硕大的覆羽整齐划一地铺展开来,不见边际。月白的绒羽徐徐舒展,如若波浪地涌动着,隐有潋潋青光浮现,神异非凡。

无比浩大的神禽,遮天蔽日,笼下阴霾。

不知是谁惊诧着打破静默:“鲲鹏?!”

叶修平平道:“自我介绍一下,叶修,鲲鹏。”

鲲鹏,化羽垂天若云,乘风万里一瞬,是有惊天动地之能的远古神兽。

妖族?远古神兽也算作妖族么?

这个问题很难有答案,上古神兽,无论瑞凶,都已在大陆中散失踪影,甚至让人怀疑存在与否,但仍有古老的物件可以提供佐证,和那些如同人间志怪奇谈一般的经书记载。

再况,何必将其定为妖族,凭空树敌?还是那般强大的敌人。

于是既非凶兽,人族待其便是态度暧昧。在人族这不仅颇受尊崇,甚至是些许向往的,那样天赋绝伦的生灵,和存在着那种生灵的时代。

待叶修恢复人身,嘉世一干人等业已离去。只周泽楷立在那,面目沉静,见着他了,才隐现委屈。

叶修:“咳。”

“我都不知…”周泽楷低声控诉。叶修总是如此,总想着一力承担,教他担忧,也教他害怕。这份关系的维持,显得太过单向。让他有哪天就会断裂的隐忧。

“嗯…”叶修无言以对。

“还有吗?”周泽楷问。

叶修没吱声。

那便是有,周泽楷欲说还休,眼里起雾一般,湖光烟波浩渺。

叶修安抚道:“稍后便知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前辈的同族?”周泽楷稍感兴趣。

“在天界。”

原来神秘莫测的天界是远古生灵的居所。

叶修说明道:“上古时退往小世界,生息繁衍,后成天界。”

“那前辈…”

叶修掩面道:“我是离家出走……”有点丢脸啊。

于叶修而言,自地界坠凡也不以为意,毕竟他可是能从天界离家出走到地界的家伙。

周泽楷笑出声。

叶修哼哼道:“怕了没,我真能吃空你轮回。”

神兽一类,自是不同人族,与恐怖的实力相匹配的,是惊人的能量吸收。而一直装作人族,灵气吸收寥寥不足。也难怪叶修沉迷吃吃吃,想必是压抑久了,打打牙祭,聊以解馋。

周泽楷笑容转向柔和,开储纳法宝给叶修看,凡是叶修在人界尝过的,尽皆备了许多。

叶修笑道:“这么上道啊。”

周泽楷抓紧他的手,不语。他体贴入微,百般付出,何尝不是一种索求?索求他的习惯与依赖,换取他的纵容与亲近。

他却不知,来自叶修的特殊对待,因人非物。

叶修领他去往一处府邸,垂红丝绦,挂红灯笼,喜气盈门。

周泽楷眼熟,细看,额匾上书“周府”,果然是他在凡间的家乡。修道者求长生,寿数是远胜凡人的悠长,一别数年,早已物是人非。但若是于此结缘,这份心意教他心潮澎湃。

周泽楷眨眨眼,小声问道:“这是?”

“喜宴。”

——Fin

FT:喜欢上了写在一起后的故事

原本是个好几万字的脑洞,之后可能慢慢写其他故事吧,大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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